【授权翻译】Regret （Shaw/Finch）
原作者：roominthecastle
翻译：草日大caorida
原作者剧情提要：肖在一个意外的时刻来到图书馆。
正文 ：
芬奇坐在桌前，很快就能感觉到钉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所以他转过自己的上半身。椅子发出吱呀一声。他向门廊的方向看去，她正站在那里。“你好，肖女士。”他用一个清浅的微笑向她问好。
这也许是一次意外的探访，但毕竟也没有那么不受欢迎。
肖正靠在门框上，抱着胳膊，沉默着，她的古怪但坚定的凝视锁在他身上——随着每一秒钟滴答而去越来越让人觉得隐隐的不安。“出了什么事吗？”他问，低下眼睛皱起眉头。
“没事。”她说，语调平淡，然后她歪过头，更深切地凝窥探起她正骚扰的对象。
她肯定是有什么事，但他暂时还不准备拆穿她的谎话——尤其是约翰不在这里的时候。所以他只是默默承受她的凝视，脑子里翻腾着有什么话可以暂且和她闲聊几句。
随意，而且安全的句子。
“小熊不在这儿。”他告诉她。她让自己的身体稍稍离开门边，到了一个他目不能及的位置取了些什么东西。“里斯先生把他带去公园了。”他又补充了一句，感到一些隐约的尴尬。
“我知道。”她说，现在他看到她拿的东西了。
一张看起来十分人畜无害的椅子。然而在她手里，没什么是人畜无害的。
她把那把椅子一路拖到他身边，发出一阵令人痛苦不堪的吱呀声，好像恨不得永恒回荡在他脑子里似的。
终于她停在他的桌子边上。“没问题吧？”她问。
他凝望着她，芬奇的疑惑在升腾。然而此刻没必要粗鲁，“请随意。”他说，对着她拖来的图书馆的旧椅子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
她坐下，深吸一口气，环视着芬奇用纸张和机器和无穷问号组成的王国。
他望向她，带着温和而谨慎的好奇。
她很快收回视线把眼神又一次锁在他身上。
“你想喝点茶吗？”他问。
她下巴收紧。又是“茶”！
这下他有些不知所措了，他甚至都不记得到底茶壶里还剩下多少茶水，也不知道如何摆脱这样的古怪的情形。
肖看上去既疲倦又恼怒。
而且越来越生气。
好像他请她喝茶有多冒犯她似的。
“我不渴，”她说，快的几乎折断了他的话头，“谢谢。”
他点点头，带着疑惑。
她看着他的手，他们还放在键盘上，“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呃，”他收回目光，顺着望向自己的屏幕，然后又转向她，“就是一些数据和代码。”
她点点头，冲他那种模棱两可的回答来了个冷笑。
“你没事吧？”他眯起眼睛打量她，他担心她。
那个没有温度的微笑维持着。“我能有什么不好的，”她问，“哈罗德？”
他并没有那种应有的恐慌，如她期望。
“哦，首先你中了枪，而且到现在为止你也没有好好地看过医生，”他答，视线闪过她受伤的肩膀，“尽管我很欣慰地看到封箱带总算不再是你用来照顾伤口的医疗用品了。”
“我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他抬起视线望着她。“我知道你能。我只是——”
她打断他。“你只是什么？关心我？想要保护我？就凭你？”她本意挖苦，语调却走向了沮丧和苦涩。现在她有了怒意，所有的情绪都在浮现，像只聚焦在他身上的一束死光。
关心令人困惑，愤怒却直截了当。她只想把这个传递给他。她想要激怒他，玷污他，敲碎他的外壳，撕扯他，让他那些难以忍受的秘密都得以倾吐。
但他一点都不觉得冒犯，他的脸上仍然风平浪静。“是。”他说。
他的沉静如此傲慢，甚至那些语调只能更加刺激她。她靠得更近，抓着他座椅的边缘，如此之紧让她每个指节都变成了白色。“别。”别帮助我，别关心我，别让我在乎。
“肖——”
她突然站起身，椅子也大声尖叫着。她把手伸进口袋，掏出手机——他给的——然后
嘭！
她把它砸在他的桌子上。
奇异的是，他似乎对她的脾气完全免疫——这一点也让她发狂。“你这是做什么呢？”
她把耳机扔在手机的边上。“我让你从我的脑子里出去。”她低沉的声音说。
他站起来，这样她不能再仗着高度俯视。而她，同样地，也不在他的私人领地里退让半步。
“这是因为珍瑞卡的事吗？”他问。他的声音还算平静但心跳已经开始加速。
她瞪着他，现在是他在撩拨她的底线吗？“珍，”她咬牙切齿地又一次纠正他的叫法，“还有，不是。”
“那么如果我让你觉得不高兴……”
“摘掉你的眼镜。”
她命令般的语气砸向他。“你说什么？”
“摘掉！”
芬奇隐隐觉得她是不是准备打他一顿，但他还是服从了。他摘了自己的眼镜摆到她的手机和耳机旁边。他们的环境模糊成了一片，但她多多少少还在他的视野里是清晰的。
但她毕竟没有打他。她只是看着他，看着他的一切——他的眼，蓝色的就像科尔；他领带的颜色是红色，像科尔的血沾染在肮脏的地板上。科尔是为了保护她而死的。
她慢慢靠过去，挑战着她新任的保护者，第一次指望这样能让他却步。
他却没有移动分毫。
“你知道上一个在我脑袋里说话的家伙最后怎么样了吧？”他缓缓点了点头。他当然知道。他记得他的每一个号码，他的失败和每一个他们没来得及拯救的人。“那家伙也想当我的英雄呢。”
“我不是科尔先生。”他说。
“不，你不是。”她同意他的说法，“但我却还是我。”
他们打量彼此，那些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褪色成了别的什么东西，他的瞳孔放大——至少这是他无法隐藏的东西——她也一样。
“你还没有懊悔救了我吗？”她问。
一丝痛苦的神色在他脸上一闪而过。“恰恰相反，肖女士。”
他们的手拂过彼此，那些不期的触碰让她畏惧，可她不再退缩。她游移的手掌再次靠近他的手，像一场小心翼翼的科学实验，她把指尖轻柔地挪向他的指节。最后芬奇拿起她的耳机，他轻轻抬起她的手，把那个小装置重新塞回她的手心，然后合上她的手指。
“我只会因为失去你而悔恨不已。”
END
